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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55章温玲的江湖往事!(求月票)

    清冷的月光照在燕子脸上,她摇摇头:“不了,玲玲姐,我就在家里睡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害怕”

    燕子咬著嘴唇,不吱声。

    温玲想起下午时,燕子妈骂她『野狗』,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。

    她强压著怒气:“那姐姐来你家里睡,好不好”

    燕子想了想,摇头:“我家里很脏的,玲玲姐睡不习惯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姐姐也在农村生活过的。”温玲撒谎。

    她从小就没在农村生活过,爷爷是法医、奶奶是大学教授,父亲更不用说,相比燕子的家庭,可以用天壤之別来形容。

    要不,温玲也不会对农村感到好奇。

    “行,这么说定了,姐姐先去洗澡,我一会儿过来。”

    温玲摸了摸她的脑袋,回到隔壁。

    杨锦文刚洗完澡,一边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头髮,一边问道:“燕子妈没在家”

    “说是去丹南县了。我晚上去燕子家睡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杨锦文点点头,又道:“明天一早,咱们就回市里。”

    温玲应了一声,洗完澡换好睡衣,穿著拖鞋去燕子家。

    她是第一次迈进燕子的家,相比爷爷奶奶的家,可以用极其破烂来形容。

    就堂屋和灶屋吊著两只灯泡,上面都是黑漆漆的瓦片,有清凉的月光,透过白色玻璃瓦片照进来。

    家电根本没有,家具也是很陈旧的。

    温玲突然想起公安搜出来的皇色光碟,这个家里连电视都没有,杨建辉买这些东西回来,能上哪儿看

    臥室里是没有灯泡的,黑漆漆一片。

    燕子点著半截蜡烛,瘦小的身体站在床边,换著床单被套。

    床是木床,挨著墙,墙上糊著泛黄的报纸。

    换上的床单也是缝缝补补,东一块西一块的。

    因为是六月份,用不著被,但毯子是需要的,所谓的毯子也不是夏天用的,而是冬天的被套,上面绣著喜鹊和牡丹。

    即使如此,被套也缝补过,显得非常寒酸。

    房间里,除了木床之外,就只有个红漆柜子,用两条长板凳放著,上面落满了灰尘。

    可见,燕子妈是不怎么搭理家里面的卫生。

    但也有可能,因为要下地干活,没时间顾得过来。

    “玲玲姐,可以睡了。”

    燕子爬上床,把熟睡的弟弟往里面抱了抱,给温玲腾出一大块地方。

    温玲躺下后,燕子就躺在她的旁边。

    温玲望向房顶上白白的玻璃瓦片,心情十分沉重。

    换做以往,她不想那些羞羞的事情,能够一分钟入睡,但今天晚上,却怎么也睡不著。

    燕子也是一样,在黑暗中睁开眼,望著房顶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。

    “燕子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妈妈干什么去了吗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找我爸,我爸在丹南县的煤矿干活。”

    “爸妈对你好吗”

    燕子沉默了,温玲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“燕子,姐姐问你,如果你爸有一天不在了,你要怎么办啊”

    “他为什么会不在了”

    这下,换温玲沉默了。

    如果杨建辉真的是强坚杀人,这个家肯定分崩离析了。

    燕子妈绝对不会守活寡,肯定会再嫁人。

    她总不能带著两个孩子嫁人,最多带走燕子弟弟,那燕子呢她將来怎么办啊

    燕子才九岁,还在上小学的年龄。

    “玲玲姐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哥是公安,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”

    “我是法医呀。”

    “法医是医生吗”

    “也算吧。”

    “玲玲姐,你好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你才厉害呢,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都没有你勇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爸爸妈妈打过你吗”

    温玲摇头,但想了想后,回答道:“打过的,打的还不轻呢!但是他们打我,我就反抗!

    所以啊,燕子,你是好孩子,好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!”

    她撒谎了,从小到大,父母都很少骂自己,就算是偷偷开温局的车,撞到篮球桿了,或者是放火烧了班主任的办公桌,又或是偷偷溜进爷爷的办公室,从里面偷出手术刀,给小老鼠解剖,温局都没打过她。

    要说温局发的最大的两次火,是温玲看不惯学校的男孩子欺负自己同学,还扬言要杀他全家。

    温玲又嘆了一口气,心里想著,要是杨锦文去机关大院稍微打听打听,就知道自己小时候干的事情。

    而且不仅限於此,温玲打架的次数不算少,还从来没输过,

    只要挑起事,书包一丟,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堂哥表哥,

    有一次是一个小流氓欺负温玲,温玲只丟下一句话:“你给老子等著!”

    她飞奔回家,打电话摇人,在二桥

    这不说,几个堂哥还偷了家长的配枪,

    把人家嚇得,当场尿了裤子。

    现在大家都成年了,全都参加工作了。

    那些哥哥们大多都进入了公安队伍,有的在市里,大部分是在省城。

    混的最差就属育林派出所的副所长温剑,这廝一直有一个当刑警的梦,不善交际,而且碌碌无为,只能在地方上混一混。

    这会儿,燕子听说温岭也挨过父母打,心疼地问道:“那打的疼吗”

    “不是很疼。”温玲漫不经心的回答说。

    温玲想起二桥也喊了安南钢铁厂的干部子弟。

    对方也来了十几个人,毕竟是隨时能拿到手的。

    这些傢伙比机关大院的子弟还猛,二话不说,上去就把十几个混混按在地上揍。

    这其中会不会有杨锦文啊

    妈的,温玲越想越觉得有他!

    她清楚的记得,自己动手踹人的时候,好像被人拽了一下,让她別打了。

    她当时只是瞥了一眼那人,高高瘦瘦的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早就想不起来少年人的脸。

    肯定是他!

    温玲越想越觉得蹊蹺,要不然,去年六月份去城北分局报到,一见到他,自己就觉得他很脸熟

    改天找个时间套套他的话。

    但套他的话,自己少女时期胡作非为的事情,不就露馅了

    温玲回过神,旁边传来了微微的呼吸声,燕子睡著了。

    她转过身,把薄被给燕子和她弟弟盖好,然后闭著眼,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翌日天亮,鸡叫了又叫,温玲才睁开眼。

    翻身一瞧,燕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起来了,她弟弟也不在床上。

    估计是怕打扰到自己休息,燕子轻手轻脚的抱走了弟弟。

    温玲从房间出来,仔细看了看屋里的东西,只能感慨,燕子家確实是穷,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,屋里的地面都是夯实的泥巴地,坑坑洼洼的。

    不像爷爷奶奶的家里,都是平整的水泥地。

    厨房的里,燕子像她妈妈那样背著弟弟,正往灶台里烧著柴火,大铁锅里装著满满当当切开的红薯和南瓜。

    “燕子,你这是干啥呢”

    燕子摸了摸脸上的汗水,笑道:“玲玲姐,你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锅里煮的是啥”

    “给猪吃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吃早饭了没”

    “我一会儿吃点烤红薯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给我弄点吃。”

    燕子摇头:“你吃不习惯的。”

    “城里的烤红薯还要钱买呢,我经常吃,买的那些肯定没你烧的好吃。”

    燕子羞涩的笑了笑:“嗯,我一会儿给玲玲姐拿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行,我先过去了。”温玲摇摇手,回到隔壁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已经起床了,正坐在饭桌前,早饭已经准备好了,就等著温玲上桌。

    温玲招呼道:“爷爷早,奶奶早,我先刷牙洗脸。”

    奶奶赶紧起身:“丫头,我给你倒热水。”

    爷爷向杨锦文问道:“你就去丹南县问问情况,不是要你帮忙,就问杨建辉是不是真的杀了人。

    他要真犯了法,那燕子一家人今后怎么办

    咱们就说燕子,她妈要是改嫁,那她怎么生活”

    杨锦文喝著粥,一边道:“燕子要是愿意来咱们家,咱们养唄,你就当著亲孙女养,我也正好有个妹妹。”

    爷爷道:“我和你奶奶当然同意,还巴不得呢,但是燕子要是没父母了,这得给她心里造成多大的伤害

    无论如何,你还是去看看,毕竟是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”

    杨锦文没吱声。

    爷爷见他无动於衷,催促道:“小文,你到底咋想的”

    这时候,电视机旁边的座机铃声响了,爷爷嘆了一口气,站起身,走过去按下免提。

    紧接著,电话里传来嘶声力竭的喊声:“杨叔,小文回城了吗我找小文。”

    杨锦文背对著的,听著是燕子妈的声音,便转过头去。

    爷爷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燕子妈,你別哭,到底是个什么情况”

    “公安局说我家男人杀了人,被关进看守所了,不让我见他。

    我男人怎么会杀人呢!我没办法了,我找不到人帮忙,我只能给你们电话了。小文,你在吗救救你杨叔啊!”

    杨锦文抿了抿嘴,回过头,看见燕子背著弟弟,手里拿著烧好的红薯,怯生生地站在门槛外。

    她表情紧绷著,听著电话里妈妈的哭声,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