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啥…啥?”郑家生暴怒,“你翻了天了你!敢赶老子出去,也不怕天打雷劈。”
他不光停留在口头攻击,还搜索可用于物理攻击的工具,房里实在找不到,脱下自己的鞋子就要去揍喜冬。
喜冬半点不躲,倒是那些婶子们冲上去把人拦住,“好好说,好好说,千万不能动手啊。”
“别拦他。”喜冬冷声开口,“我身上穿的是官府的衣服,县老爷要打我,都得剥去外衣才动手,你动手试试看。”
什么剥去外衣才能动手,都是喜冬随口扯的,但郑家生可不知道。
“千万动不得。”最年长的婶子拦到郑家生面前,压低声音道:“县老爷和衙差就在外面,你打了县衙的人,就是打了县老爷的脸面啊。”
郑家生借着这话,麻利的自己爬下高台,也不作势要打喜冬了。
“我看在婶子们面上,饶你这次,你下次再说这种话……”
他的狠话还没放完,就听喜冬说:“请你出去,这家里您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,尽管带走。”
“你……”郑家生的指向喜冬,指了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。
喜冬开口,“你舍不得这个地方,我也可以带娘和喜春走,但你还有什么脸在村里过下去?”
“我为什么没脸,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?”郑家生也是十分想不通。
这件事,就是突发事件,没有给他一点准备。
到家就是慌乱的场面,他一头雾水的被人牵着跑来跑去。
不久前,还到县衙说好了,等下个月喜冬的工钱拿回来补贴家里,结果现在,家都要没了。
这都叫什么事?
“喜冬,可别这样说话,她到底是你爹……”劝和的话还没说完,这说话的人就被身边人狠狠的拽了一把,“好不容易到这一步,你别给劝回去。”
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,一直被众人忽略的喜春,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,这会儿热心的给他娘收拾起来,“娘,这件蓝布袄子是你的还是爹的?”
他也是没把话听全,听到喜冬说收拾东西,就跑回自己房间了开始收拾了,生怕喜冬不高兴等他。
后面的那些话,他是半点没往耳朵里听。
“收什么?你收个什么!”郑家生怒火上头,上前夺过郑喜春手里的包裹,并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,直接把郑喜春打的仰倒在地,脸颊上很快浮现出一个巴掌印。
郑家生是把对喜冬的怒气,发泄到郑喜春身上了。
你郑喜冬打不得,你弟我还打不得?
郑家生一副你们谁再敢不听话,我还会动手的模样,这是他彻底失权前的最后跳脚。
“哎呀,打孩子干什么!”邻居们反应过来,七手八脚的去扶郑喜春,周二丫也慌忙从炕上起身,去查看郑喜春的情况。
郑喜春也懵了,缩在地上一时不敢起来。
“这事啊,你们两个大人商量着来,别让孩子做主,最后又怪到孩子身上。”老婶子开口,“你们是要一起过还是分开,分开要怎么分,谁离开家,谁到外面去,你们商量好。”
“老婶子,这都是孩子瞎说的。”郑家生还试图给自己找补,“十几年都过来了,还分什么。”
“这事啊,你一个人说了不算。”老婶子拄着拐杖,转头对蹲在地上的周二丫说,“你也别指着孩子给你出头,你到底怎么想的,总要自己说出来。”
“我说的,有用吗?”周二丫麻木道。
邻居说:“怎么没用,大家都会替你做主,县老爷就在外面。”
周二丫看向喜冬,又看向瞪着眼的这件事,她下定了决心,“我不跟他过了。”
等的就是她这句话。
喜冬穿过人群,打开房门,对院子里的村长道:“祝伯伯,请您和大家做个见证,我娘要跟我爹分开过。”
在院子里的祝老四去看孟长青的脸色,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,忙应声道:“好,大家别走,都留下来做个见证。”
孟长青全程围观,但并不开口。
看他们把事情处理完了,带上喜冬就走。
这件事的处理结果,没有超出孟长青的预料。
郑家生和周二丫谁都没有离开这个家,村长做主,让郑家生住到郑林生原先的屋子里,自己单独过。粮食、衣物、锅碗瓢盆能分的分,不能分的轮着用。
也不说和离休妻的话,但这两人从今后各过各的。
祝老四特意没提将来养老的话,现在惯着那个祸害,到老会有什么下场,那都是郑家生自己求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