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换成其他人，其他通玄层次的人，就算是学派历史上，那些对于雷电有着极深认识的祖师，这么一下，也得当场受创，神魂损伤。
不修养几个月的神魂，蕴养神意，怕是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。
也就是韩易。
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神魂底子。
黑洞意象吞噬万物的特殊性质，加上过去可视化面板的推演功能，早就习惯了这种信息洪流席卷大脑感觉。
不过即便是他，此时也是微微翻起了白眼。
无他。
知识太多，信息量太大。
如果用形象一点的描述，那就是......
头好痒，好像要长出脑子了！
韩易眼前一花，意识模糊了片刻，如同花屏了的显示屏，被人狠狠踹了几脚似的，缓缓恢复眼前明亮。
“真雷无形刀：阴阳聚散，真雷无形。轻灵厚重，如雷聚散，变幻多端，虚实不定。离鞘便闻沉雷郁郁，日月无光。收刀只见晴空万里，湛蓝如洗。
级别：地魂器。
属性：雷。
核心能力：招雷引电，免疫绝大部分雷电伤害，大幅增加雷电亲和，小幅增加雷系法术威力。
法力妖力转换比例：一比七。
注：妖圣赐予的一块生机雷玉，一缕世界灭亡的毁灭雷意，调和水晶诞生。后人可吸纳无上雷意，阴阳激荡，助其蜕变。
魔刀春家第一代家主，春十三留。”
“魔刀春家......”韩易眼神莫名，大量的知识和记忆被消化吸收，连带着对万象学派的诞生和由来都有了前所未有的了解。
“妖圣啊......”他脑海蓦地闪过一个画面。
天穹撕裂，大地断层，犹如花卉缓缓绽放的柔和白光......
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其中，化作虚无，消失不见。
整个世界，宛如一颗被压碎的鸡蛋，咔嚓粉碎开来。
巨大的爆裂声传出，犹如鸡蛋壳破碎，然后被碾成极其细微的粉末，消失在虚空之中。
“随意出手......就能毁灭一个世界的力量么......”
韩易心中微微惊骇，对于妖圣级别的力量，第一次有了如此近距离的直观认识。
他现在乱七八糟加起来，顶多是顶级魔王层次，也就是通玄顶点。
距离妖圣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，绝难打破桎梏。
韩易摇摇头，抛开其它杂念，轻轻握住面前真雷无形刀，一股血脉相互牵连的感觉顿时传出。
他似乎能触摸到这刀的雀跃与欢呼，好似成为了肢体的一部分，不分彼此。
“恭喜你。神祭完成，顺利掌握了真雷无形刀，你，就是我万象一脉，名正言顺的第二十四代派主。”林暮语气恢复正常，站在韩易不远处，眼神极其复杂。
事前无论做过多少次心理预案，当真正的不平等关系建立，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行，甚至生死都被他人手控制......
特别是这人加入学派的时间并不长，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也就几十天......
心里面难免会有些抵触存在。
韩易看着面前神情复杂的林暮和春晖如，同样有些感慨。
他现在倒是明白了。
为何当初自己被确定为派主时，两人的犹豫不决，复杂心情。
换成是他。
传承交出去，性命交出去，未来也交出去。
同样也会犹豫，甚至大概率会否定这个计划。
将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一个进入学派没多久的新人身上......
孤注一掷。
这已经不是在赌了。
而是疯狂。
韩易稍稍有些不好心思，那么就是血本无归，永无翻身可能。
毕竟核心传承到手，派主身份到手，学派魂器到手......
不说别的。
最简单的做法，卖给天虎学派，也能拿到一个堪称天价的价格。
“长老不用担心。”韩易面带微笑，收刀归鞘。
他能够体会林暮心情。
作为器灵，生死不由人，行为言语受制，长久坚守的学派，也可能会在对方一念之间，拱手让人，彻底失去希望。
好在。
韩易不是这样的人。
最坏的结局并没有发生。
韩易眼神如常，态度依旧，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
林暮和春晖如对视一眼，眼底深处缓缓生成一抹认同。
他们两个心里也清楚，对于万象学派，韩易不可能存在太深的感情。
相处的时间太短，能够有现在的局面，算是皆大欢喜了。
“我......我去收拾下东西......”
春晖如在一旁举手，跑去整理房间。
院子里虽然带着清洁阵法，但长时间无人居住，不收拾收拾，难免显得没有人气。
只剩下林暮和韩易两人留在原地，气氛安静下来。
良久......
林暮看着面前自己押上所有，赌上一切的学派派主，面容恍惚起来。
“你......”他迟疑了下。
“长者为尊。叫我名字就好。”韩易笑道。
“唔......”林暮迟疑了下，低声问道，“小韩，你如今的修行......没有问题吧？”
“没有。一切顺利。”韩易迅速回答。
完全凝聚黑洞意象之后，特别是黑洞吞噬能量，壮大自身的功能，他如今的神魂进展一日千里，堪称恐怖。
神魂日渐壮大，妖力汹涌澎湃，估计用不了多久，就能触碰下一层的极限了。
“顺利就好......出窍、夜巡、日游。三个阶段循序渐进。彻底走完这三步，才算是完成通玄这一大阶段。”林暮低声道。
“所以......以你的天资......还有你凝聚的意象，样子是丑了些，不过暗雷成长上限极高，中间的三个小阶段，应该挡不住你......关键的......还是最后一步......”
他停顿了下，继续道。
“《四季魔刀》能给你的，我都传授了......其中春雷刀的后续所有招式，我看你也学会了，欠缺的，就是熟练度以及更强境界的支撑......这点没法，只能靠时间水磨。
可惜......如果你能更早开始修行......争夺战中，也就多出一分把握。”
“放心好了。”韩易随意道。“如长老所言，这排名争夺不过是一场排位测试，又不会死人，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在他看来，排名争夺，与其说是碰面交流，实力上的较量。
不如说是北地为了保持百脉活力，促使进步的一种方式。
排名争夺的目标，不是要学派灭亡，传承死绝。
重点在于激发百脉竞争风气，展示自己的价值。
你认为雷、火、金、水是天地四大本源力量，是万物生命诞生之起源，所以《四季魔刀》是最强锻神功法。
我却认为光、暗、风、土创造世界，是所有物质能量基础，《四季魔刀》不过是其中最弱存在。
你不服我，我也不可能服你。
怎么办？
那就碰上一碰。
排名争夺战的目的，就体现在这里。
当然。
是争夺，不是生死厮杀。
排名争夺的初衷，是不断推陈出新，拓展新的道路，增加百脉整体实力，并非要死人徒耗自身资源。
毕竟就算是被百脉除名了的学派，日后未定就不会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，虽然概率很小，终归不能让极其宝贵的百脉成员，死在内斗中。
因此......排名争夺采取的，是精神投影进入，和外界执行任务不同，并非真身参加实战，免得死伤太多。
所谓投影，是指截取神魂和肉身的一部分能力，固定在一个封闭区域，重新复原，而本体会被保护在圣宫特殊防护中，等待争夺结束。
“不要轻敌......”林暮提醒道，“虽说投影进入不会真正死亡，但神魂损失掉一部分后，魂体创伤还是小事，关键会影响潜力。
而且想要痊愈，极其麻烦。除了靠时间温养外，很难有他法，一旦刺激损伤太大，后续无法恢复，那么未来能达到的上限会大打折扣，修为终身停滞，也是有可能的事情。”
“好吧。我会小心的。”韩易点头。
“对了。还有一件事。”林暮继续道，“我知道你战斗力很强，但排名争夺不等同于其他，如果有可能的话，忘掉北地之外的一切，尽量展现出现我万象学派手段。”
“这是为何？”
韩易微微皱眉，疑窦大生。
林暮的意思很清楚，排名争夺中要是发生意外，动起手来，尽量不暴露除了北地神魂一道的其他体系道路。
疑问就落在了这里。
韩易来北地的时间也不短了，他从来没有隐瞒自己兼修的事实，也从来没见人否定。
结果一个自娱自乐性质的排名争夺......跳出来说不行。
“兼修......难道不行？就算是兼修不也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，经过努力所得？这是什么奇怪规定？”韩易皱眉追问。
他闲暇时曾仔细对比过。
北地这边的通玄出窍层次，顶多相当于云州武道的顶级大宗师，甚至还不如。
云州武道强就强在灵活适应力上，出窍层次的神魂除极少数之外，很难有人可以大范围调动能量，精准打击。
而打不中人，就意味着早晚都会落败。
毕竟比拼耐力，更是云州武道的强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