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南州的言语丝毫不给情面。

    ‘耍流氓’这种词出现在常委会扩大会议就很不一般。

    何况还是从一个正处级的县长口中说出。

    这说明阮南州不光对贺时年有意见。

    从某种角度,他对贺时年已经恨之入骨,不除不快了。

    阮南州说完后,面色淡然,眉头微皱,眼里的戏谑之色却根本掩饰不住。

    他看向贺时年,见他依旧面色淡然。

    甚至连丝毫慌张的情绪都没有。

    这让阮南州觉得,他的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
    这时,纪委书记于荣发终于也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同样的举报信,我们纪委也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举报信中所列的有些东西纪委还处于调查阶段,尚未彻底落实。”

    “因此,纪委并未公开,也没有找过贺时年同志谈话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阮县长提到这件事了,我也就说两句。”

    “举报信中有两张照片,一张是贺时年同志在医院给这名女子交了一万元的住院费。”

    “纪委事后调查得知,这名女子的母亲得了尿毒症住院。”

    “贺时年同志的住院费应该是为这名女子的母亲交的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第二章照片,则是这名女子进入贺时年宿舍的照片。”

    “举报信中说,这名女子进入他的宿舍后,彻夜未离开。”

    “从这点基本可以证明,她是在贺时年宿舍留宿过夜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,坐在贺时年身边的欧阳鹿皱起了眉头,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。

    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贺时年,想要从贺时年脸上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但是,欧阳鹿失望了。

    贺时年听后,面色丝毫不变,甚至连一丁点的紧张都没有。

    其实所谓的举报信,就是于荣发的外甥赵天宝找人搞的。

    照片也是他专门找人拍的。

    举报信分别送呈给了县长,政法委书记,还有纪委书记等人部门。

    赵天宝那天和贺时年谈崩之后,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立马拨打了莫莉的电话,让对方将证据传给他。

    但莫莉告诉赵天宝她准备辞职,同时明确说明他和贺时年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。

    两人是清白的。

    但赵天宝哪里肯信。

    干柴烈火,共处一室,要是不发生点什么。

    要么就是不举,要么就是贺时年提前识破了他赵天宝的阴谋。

    但从后来的情况,赵天宝判定,贺时年事先应该没有识破。

    否则,也不会在酒桌上喝那么多酒。

    更不会允许莫莉送他回家。

    赵天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花费了无数心思,无数精力,自己都舍不得享用。

    最后养了莫莉这样一只白眼狼。

    并且她已经被贺时年成功策反。

    不想公开和贺时年之间的关系,更不想让贺时年身败名裂。

    赵天宝威胁莫莉,莫莉竟然丝毫不怕。

    还说,如果揪着她不放,就将赵天宝做过的那些事给捅出来。

    赵天宝听后,怒不可遏,但也一时间拿莫莉没办法。

    最后想到了举报的方式。

    只不过举报信交到纪委,他舅舅于荣发这里后。

    于荣发告诉他,别急,让他等消息。

    这件事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
    今天,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?

    由阮南州提出,然后他于荣发作为纪委书记附和。

    贺时年看了于荣发和阮南州一眼。

    心中多少还是不解。

    他猜到了他喝醉的当晚,会有人尾随拍照片。

    但是,他送莫莉去安蒙市州医院,并缴费一万元的事。

    这被人拍了照片,他是没有想到的。

    当时,他在医院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。

    也可能说明,对方是专业的狗仔队,在这方面经验丰富。

    好在,他和莫莉之间是清白的,什么事都没有。

    并且这件事已经向州纪委和鲁雄飞提前说明了。

    否则今天不光自己陷入被动,鲁雄飞也将陷入阮南州等人的围剿。

    贺时年开始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阮县长,我觉得你直接将话说明白一点比较好,这样也利于众位常委评判。”

    “一家建筑公司的工作人员,一个女孩?”

    “我直接替你说了吧,这家建筑公司叫天宝建筑,老板是赵天宝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这里很多人对这家公司,这个人都不陌生吧?”

    “而这个女孩是天宝建筑的工作人员,名叫莫莉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贺时年看向了纪委书记于荣发。

    于荣发眉头微微一紧。

    因为天宝建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,在勒武不算秘密。

    至少在座的所有人,几乎都清楚,包括鲁雄飞。

    “于书记,如果我没有记错,举报信中所述的那晚,应该就是你邀请我吃饭的那晚吧?”

    “我当时还奇怪,为什么你于书记,堂堂县委常委,纪委书记会主动邀请我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从事情的导向结果而言,原来一切都是早有计划,有目的的呀!”

    说完,贺时年对着于荣发冷冷一笑。

    于荣发眉头一紧,道:“贺时年同志,你是什么意思,你最好说清楚?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有计划,有目的,不要胡说八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邀请你吃饭怎么了?那是出于对同志之间的关心,对同志之间的团结。”

    “一顿简单的饭能说明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想这些都不是你否认,你将莫莉这个女子带回宿舍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里有照片,有证据,既然你想解释,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清楚,我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所言不真,亦或者欲盖弥彰,纪委完全有权力对你的个人作风问题展开调查。”

    贺时年淡淡一笑,看了众位常委还有列席的人一眼。

    看着众人目光,看来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感兴趣呀!

    贺时年低下头,不慌不忙,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个皮夹。

    又从皮包中抽出一张纸条。

    “于书记,阮县长,还有在座的所有领导。”

    “于书记说的,我为莫莉这名女子的母亲交了住院费,这件事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这钱不是我给她的,而是我借给她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借条,上面注明了日期,笔记,姓名,还有手印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传着看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如果大家怀疑它的真伪,可以让公安机关的人查实,亦或者可以让当事人来亲自澄清。”

    阮南州哼了一声,道:“哪怕这个借条是真的,但你带这名女子进入宿舍的事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于荣发也发难道:“这名女子留宿是真的吧?彻夜未归也是真的吧?”

    “对于这点你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“不要告诉我,你们处于一个房间一整夜,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血气方刚,对方英姿貌美,两人共处,又都喝了酒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不相信你是现代版的柳下惠,除非你拿出证据。”

    贺时年笑了,道:“于书记,你需要什么证据?”

    于荣发哼了一声,道:“需要什么证据?当然是证明你和莫莉这名女子没有发生过关系的证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