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凡舒眯起眼眸，一抹狠厉之色在她的眼中一闪而逝。她缓缓站起身来，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周围的马家众人，说道：
“仙师大人不必在乎他们的想法，他们对我而言并非是家族中人，而他们拿我也未曾当作家族中人，只不过一直想利用我为马家换取利益罢了，此事双方都心知肚明。”
一个满头白发，满面皱纹的老人忽然向前一步，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，身体微微佝偻着，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威严。他怒斥道：
“马凡舒，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？仙师大人在此，你怎能胡言乱语？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马家带来什么灾难？”
楚阳制止了老人的话，他现在对马凡舒这个女人越发好奇。他双手抱在胸前，静静地等待着马凡舒的回答。
“你想拜我为师，此次我可以答应你，可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？”
楚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审视。
马凡舒毫不犹豫，她挺直了腰杆，目光坚定地看着楚阳，说道：“仙师可以多出一个言听计从，随时都可以赴死的弟子。只要仙师一声令下，我马凡舒上刀山下火海，在所不辞。”
楚阳看到了马凡舒眼中跳动的目光，那目光中既有对力量的渴望，也有对命运的抗争。
他看到她颤抖的双腿，但并没有拆穿马凡舒。他知道，这个女人有着自己的故事和苦衷。
“好了起来吧，我可以收你为弟子，但你要知道想要成为我的弟子，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。”
楚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。
马凡舒的眼中涌现出一抹喜色，她连忙再次跪地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，声音清脆而响亮：“弟子在此拜见师尊！”
其他马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如丧考批，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和不甘的神情。可碍于楚阳在场，谁也不敢多说什么。
楚阳微微扬起手臂，衣袖在微风中轻轻飘动，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灵力涟漪。那宽大的袖口随着手臂的动作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，似是蕴含着某种玄妙的韵律。
“起来吧，你既已拜我为师，就无需这些虚礼。”楚阳的声音沉稳而淡然，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又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。他微微低头，目光温和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马凡舒，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话音刚落，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忽然从人群中快步出面制止道。
老者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长袍，袍角处还沾着几片不知从何处沾来的枯叶。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，每一条皱纹都像是诉说着一段沧桑的故事。此刻，他眉头紧锁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，双手微微颤抖着，向前迈出几步，挡在了楚阳与马凡舒之间。
“前辈万万不能收此女为徒。”
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，仿佛生怕楚阳下一秒就会做出不可挽回的决定。
老人这般强硬且突兀的态度让楚阳不禁好奇地挑了挑眉。他双手抱在胸前，微微歪着头，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老人身上，似是在等待老人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哦，这是为什么？马凡舒不是你马家中人吗？为何就不能拜我为师？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龃龉？”
楚阳的声音依旧平静，但那平静之下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。
马天生沉默良久，低垂着头，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，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缓缓抬起头，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苦涩，开口道：
“实在是因为此女有违门楣，跟随仙师容易败坏仙师名声，所以老朽这才出此言。”
楚阳面露冷笑，那冷笑如同冬日里的一阵寒风，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了几分。
他冷厉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，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所有马家人。那些马家人被他目光扫过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，纷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，一个个低垂着头，不敢与楚阳对视。
“有意思，这么说我想收谁为徒难不成还要经过你们所有人的允许？”
楚阳的声音不大，但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。
看清楚阳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，所有马家人纷纷畏惧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，“扑通扑通”地跪倒在地。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，打湿了身下的地面。
“万万不敢，还望仙师恕罪。”一个马家人声音颤抖地说道，他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地面上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。
“仙师误会了，吾等凡人又岂敢阻拦仙师的想法。”另一个马家人连忙附和道，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敬畏，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惹来楚阳的不满。
“既然仙师非要收下马凡舒为徒，请随意。”又有一个马家人小心翼翼地说道，他的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了。
“……”
楚阳似笑非笑地环顾全场，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。最后，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马凡舒的身上。
此时的马凡舒，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淡蓝色布裙，裙角处还打着几个不太显眼的补丁。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，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了脸颊旁。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，又带着一丝对楚阳的期待与忐忑。
“走吧，既然你想拜我为师，那为师今天就带你离开这。”楚阳的声音温和了几分，他伸出手，轻轻拍了拍马凡舒的肩膀。
马凡舒不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然而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楚阳那张玩味的脸上时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怀疑，自己是不是从一个虎穴跳到了另一个虎穴。但此刻，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，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楚阳身后。
两个人缓缓离开马家这处庭院，马家的一众人站在庭院门口，眼神中满是艳羡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拉出长长的影子，很快，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远方的尘土之中。
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。”
走出一段距离后，马凡舒鼓起勇气，对着楚阳深深鞠了一躬，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颤抖。
楚阳含笑摆手，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，温暖而和煦。
“之前非要拜我为师，现在逃离苦海就叫我前辈了，你这小丫头改口未免也改得也太快了。”他打趣地说道，眼神中满是调侃。
马凡舒正待说些什么，楚阳却轻轻摆手制止了她。他的动作潇洒而自然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“你和你家族之间的矛盾我不愿意了解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因此事责怪于你。你若想离开那大可离开，至于前往何处和我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我之所以帮你，也只是想报答你帮我引来此地之恩，除此之外我还想要从你身上得到有关更多大乾王朝的情况。”楚阳的目光望向远方，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。
马凡舒看出了楚阳的态度，虽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，但能有如此结果已经在她预料之外。她微微抬起头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与坚定。
“至于大乾王朝的情报，前辈只要继续沿此地前往黑石城，那里自然有大乾王朝的诸多情报，以前辈的实力想要获得这些轻而易举。”
黑石城？楚阳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“我记住了，你还想要什么？这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马凡舒深深弯腰，她的身体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，丝毫不敢抬头去看楚阳。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前辈能把我带离那片苦海已经是大恩大德，晚辈万万不敢再奢求更多。”
楚阳隔空在马凡舒的眉间上轻轻一晃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荡漾开来。一缕青光从他的指尖上飞出，如同一条灵动的青蛇，快速地落在她的眉心上。
马凡舒并未感觉到任何特殊之处，只听楚阳那沉稳而神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。
“此物算是我赠与你的一本功法，足以让你在这乱世下安身立命，至于以后的事就要看你自己了。”楚阳说完，便不再言语，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等待着马凡舒的反应。
马凡舒正欲抬头感谢，可眼前哪里还有楚阳的踪影。
她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，吹起了她额前的发丝。她看着远端云卷云舒，天空湛蓝如宝石，洁白的云朵如同棉花糖一般飘浮在空中。她深深长叹，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，又带着一丝坚定。
以后的路就全看她自己了。马凡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在重重包围之下搏得出一条生路，但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。她握紧了拳头，心中暗暗发誓，一定要努力修炼，不辜负楚阳的期望。
……
只是数个时辰，楚阳便已经到达马凡舒口中所说的黑石城。远方的黑石城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，静静地卧在大地之上。
城墙高大而厚实，由一块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。
修士们进进出出，他们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在城门口穿梭。城外还有守卫把守，那些守卫身着黑色的铠甲，手持锋利的长枪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。
楚阳混杂在人群之中，他的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，将他的气息完美地遮掩起来。
他的步伐轻盈而自然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。以他遮掩气息的手段，那些守卫很难发现他的端倪。
可就在楚阳刚刚进入黑石城时，一个身影的突然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“阁下且慢。”
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，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。
楚阳停下脚步，缓缓转过身，只见面前出现的是一位衣冠楚楚年纪偏大的中年男人。
那男人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，袍上绣着精美的金色花纹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，用一根精致的玉簪固定着，脸上带着温和而自信的笑容，眼神中透着一丝睿智与深邃。
楚阳没有凭空消失，而是好奇地问道：“阁下忽然出现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他的眼神平静而淡然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黑蛟王微微一笑，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，让人感觉十分舒适。
“只是看见阁下忽然见才欣喜，想邀请阁下来我城主府一聚，不知阁下意下如何？”他的声音诚恳而热情，让人难以拒绝。
楚阳透过对方的伪装，轻易地看穿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黑色蛟龙。那黑色的蛟龙身躯庞大而矫健，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光芒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看来黑石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，到时可以先去小叙一番。
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楚阳微微点头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楚阳跟随男人一路走向城主府，而这一路上街道上的人群对于二人似乎都并未察觉。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，有卖法宝的，有卖丹药的，还有卖各种珍稀材料的。
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，热闹非凡。然而，所有人仿佛都自动忽略了楚阳和黑蛟王的存在，他们的目光只是匆匆扫过，便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。
直到进入城主府的瞬间，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，这才感觉到了楚阳的存在。
那老人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长袍，他的背微微驼着，脚步蹒跚地迎了上来。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，眼神浑浊却又透着一丝精明。
管家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，但旋即低下脑袋，面露恭敬。
“阁下请，这位是跟随我多年的老管家，无需担心。”黑蛟王微笑着介绍道，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。
楚阳朝着老管家微微颔首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尊重。
很快，老管家便给楚阳和面前自称为城主的男人一人端来了一杯茶水。那茶杯是用精美的青瓷制成，上面绘着淡雅的花纹。
茶水冒着腾腾的热气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“敢问阁下是从何处而来？”
黑蛟王轻轻端起茶杯，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，然后小抿了一口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。
楚阳小抿了一口茶水，那茶水入口清香，回味甘甜，让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。他淡淡道：“从该来的地方而来。”他的声音平静而淡然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。
看着潇洒出尘的楚阳，黑蛟王轻声道：“如果我猜的没错，刚才应该恐怕发现我的真身是一头修行多年的黑胶了吧？”
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楚阳，仿佛想要从楚阳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。
黑蛟王的神识极为敏锐，从楚阳尽入黑石城的瞬间，他便借助自己的本命法宝感觉到了楚阳实力非凡。
对方敢从容赴宴，就代表他大抵是发现了自身的根脚，所以才能如此便宜行事。
“我确实看出了阁下的真身，只是对于此地为何会让阁下一介妖族来担任城主这件事并无兴趣。”
楚阳放下茶杯，双手抱在胸前，眼神平静地看着黑蛟王。
黑蛟王又给楚阳的茶缸里添了一些热水，那热水落入茶缸中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阁下对这事不感兴趣，那就说明阁下并非我大乾人世，任用妖族在地方上担任官员，这乃是当今王上作出的安排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与敬佩。
这个消息属实让楚阳好奇了起来。他的身体微微前倾，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。
“哦？竟然还有这种事，还真是有些让人惊讶。”
“当今王上拥有雄才伟略，人妖两族在她的治理下和谐相处，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，所以阁下无需惊讶。”
黑蛟王微笑着说道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当今王上的敬仰。
“所以这和阁下找上我的目的有什么关系。”
楚阳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，他的动作干脆而利落。
黑蛟王用来招待他的茶水效果非凡，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浮在楚阳的鼻翼间，令他的身体都犹如漂浮于云端。他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，仿佛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。
“寻常妖族在王上的治理下虽然能够过得不错，但想要更进一步势必要经历一些考验，而这个考验单凭我一人之力难以通过。”
黑蛟王微微皱眉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。
楚阳微微一笑，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。
“所以这就是阁下找上我的原因，你觉得凭借你我二人之力能够让你更进一步是这样吧？”
黑蛟王笑着点头，不再隐瞒。
“不错，就是如此，所以阁下觉得如何？”
黑蛟王身姿挺拔如松，稳稳地端坐在那张雕工精湛、椅背镶嵌着奇异宝石的椅子上。
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，袍上绣着蜿蜒盘旋的蛟龙纹路，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，隐隐闪烁着神秘的光芒，更衬得他威严无比。
他的双手自然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，指节修长而有力，指腹微微泛着厚茧，那是常年握持兵器、修炼武艺留下的痕迹。
此刻，他的目光如炬，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楚阳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。
楚阳微微挑眉，神色古怪地看着黑蛟王从一旁的檀木桌上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那木盒由上等的沉香木制成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，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，四周镶嵌着细碎的宝石，在烛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。
黑蛟王双手捧着木盒，缓缓递到楚阳面前，动作庄重而带着几分讨好，说道：
“我知晓阁下一时半刻恐怕难以接受这个消息，你放心，我定然不会让阁下白白出力。这里是我为阁下准备的一些谢礼，只要阁下欣然同意，事成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东西。”
楚阳的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，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。
他看着木盒中摆放的几件物品，有一把看似锋利却灵气全无的匕首，刀刃上甚至隐隐有着锈迹；还有一本封面陈旧、纸张泛黄的功法秘籍，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；另外还有几颗颜色黯淡、灵气稀薄的丹药，在木盒中显得毫无生气。
这些东西对于寻常强者或者还会起到几分作用，对于他而言无非就是一些破烂玩意，根本引起不了他的任何兴趣。
楚阳本想婉拒，可面前是态度坚决的黑蛟王。
他微微皱眉，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，心中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不伤害黑蛟王的心情，又能让他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。
他微微抬起头，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，说道：“阁下的想法我暂时理解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一道身影忽然急匆匆地闯入两个人的谈话房间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人，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，腰间束着一条银色腰带，上面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玉佩，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的面容与黑蛟王有着七成相似，剑眉星目，鼻梁高挺，嘴唇紧抿，带着几分年轻气盛的锐气。他的头发高高束起，几缕碎发在额前随风飘动，显得潇洒不羁。
“父王。”年轻男人刚一进门，便朝着黑蛟王恭敬地行了一礼，声音洪亮而充满朝气。
然而，当他看到房间内还有一个陌生人时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好奇地打量着楚阳，说道：“咦？父王这里竟然有贵客在？”
黑蛟王微微点头，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，向楚阳引荐他的儿子，说道：“让阁下见笑了，这位是我的子嗣，算是我天资最好的儿子之一，这次不出意外的话，能够在大乾大比中拿到前十。”